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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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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, 雞下蛋了,我幫您把雞蛋拿過來了。”周福寶敲響了李秀蘭的房門。

到底還是給了這個孫女幾分面子,雖然她心裏還是惱周建軍的。

接了雞蛋放在籃子裏, 李秀蘭給周福寶拿了一塊桃酥,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了。

“福寶啊, 奶的乖乖, 你跟奶說說, 你爹為啥要分家?有什麽原因嗎?”

她一定要弄清楚那個王八犢子是怎麽產生這種想法的。

周福寶咬了一口桃酥,低下頭輕聲道,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真的嗎?”

李秀蘭輕聲的哄著, 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。

周福寶抿了抿唇,一臉糾結的說道,“我看見三叔找過我爸,他們在一起說了會兒話,我不知道是不是說的這件事。”

“好個老三,他就是這個家的攪屎棍。”

“奶奶,你先別生氣,可能,三叔不是……”

“狗屁, 肯定是他說的,你這孩子, 就是善良,還把你那三叔往好處想著,他就是個混蛋。”

自己兒子自己還能不了解,老二那就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, 哪有膽子敢提分家的事。

老三就不一樣了,這事, 像他做得出來的。

越想越有這個可能,正好周建華過來了,“媽,拿點糧食做飯吧,大家夥都沒怎麽吃。”

李秀蘭張口就想罵,結果自己肚子也餓了,跟這群小王八蛋置氣,還讓自己個餓肚子,太不值得了。

拿出糧食來,還剩三個兒媳婦,直接點了老二家的去做飯。

方二妹領了糧食把飯坐了出來,一家子坐在桌子上。

氣氛還是一如之前那般尷尬,讓馮桂英想炫耀閨女考了雙百分都沒地方了。

李秀蘭負責分飯,順序就是孫子兒子孫女兒媳婦,自然是越往後越少。

老四媳婦是城裏人,自然不能這麽區別對待,給她盛的就多了點。

到了三房,那是集體少了。

“咋就這麽點,想餓死人啊?”

“吵吵啥,不想吃就滾。”

“媽,你這是咋了?英子又沒惹你。”

周建國不說話還好,他一開口,就把李秀蘭的怒氣給勾起來了,把手裏的勺子一扔,就指著周建國的鼻子大罵,“老三啊老三,我光知道你是個好吃懶做的,沒想到你還在背後做那挑撥離間的事,那是你兄弟啊。”

“媽,你說什麽呢?兄弟咋了?”

見他還在否認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“老三,你怎麽就跟個攪屎棍一樣呢?”

“啥?”周建國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向他媽,“媽,原來你是氣糊塗了,不過你也不能這麽說自己,哪有人罵自己是屎的。”

李秀蘭瞪著眼睛看著他,“你說啥?”

“大哥二哥,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,看把媽給氣的,你們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?我們做兒女的,早就已經成家了,怎麽還能讓媽這麽費心呢?”

周建軍羞愧的低下了頭,周建東看著李秀蘭,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。

眼看著這黑白就被老三給顛倒了,明明是他的錯,卻還反過來指責別人。

捂著胸口,她忽然覺得,分家這個提議不錯。

要分家,要把老三一家子給分出去。

“分家,我要把……”

“二哥,趕緊跟媽道歉,向媽保證,你以後都不提分家兩個字了,快啊,你太不孝了,看你把媽給氣成什麽樣子了,我今兒個就先表個態,要是媽有個好歹,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。大哥四弟,你們怎麽想著,幫他還是幫我?”

被點到名的兩個人,周建華最先表態,“二哥,這回,我站三哥。”

“我也站三弟。”周建東也跟著表態。

“媽,我錯了,我以後再也不提分家了,我不對,我混賬。”說著,周建軍就朝著自己的臉扇了兩巴掌。

李秀蘭摸著胸口閉上了眼睛,她現在不想說話,她覺得自己要是再開口說一句話,保不齊老三真能把她給氣死。

兒女大了,她管不了了。

周福寶握緊手裏的筷子,眼前的局面很顯然失去了她預期的效果,甚至跑偏到了一個她沒有想象到的地方。

分家,暫時是不成了。

原本她還想著把分家的事情推到三叔頭上,讓老太太的怒火沖著他發,最後他們二房再順理成章的跟著一起分了。

可是沒想到,原本還可以心想事成的事,居然也失靈了。

明明剛才還好好的,怎麽會變成這樣?

周福寶心裏又開始慌亂了,她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福運還在,幾口就把飯給扒拉完了,找了個借口跑了出去,一路跑到了山腳下。

青山還是那座青山。

它依舊被人敬畏著。

因為山上的野獸,沒有人敢上山去。

當時的福寶如今的周善那時候,不就是因為不小心入了深山才機緣得到寶物的嗎?

她如今也得到了機緣,可是卻根本不一樣。

看著眼前的青山,周福寶閉上眼睛,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的福寶是怎麽做的。

那是一段很遙遠的記憶了,她記得原先的福寶得到福運後,上山的時候,不僅能找到那些珍貴的草藥,還有那些山雞山兔都會主動往她身上撞。

就是走到河邊,河裏的魚兒也會主動跳出來到她身邊蹦跶。

那個時候,隊裏都說福寶真是個福娃娃。

可是到了她這裏,她也可以找到草藥,好像並沒有山雞山兔主動往她身上撞,魚兒也不會主動跳出來。

不過要是她想找這些東西,倒是也很容易。

可她就是想知道,到底是哪裏出了錯。

周福寶深吸了一口氣,往山上走了過去。

她的心中默念這山雞山兔,果然沒過一會兒,山雞山兔就出現在了她的不遠處。

若是往常,她就過去把他們抓走了,可是現在她有心做個實驗,緩緩蹲下去,目光看著山雞和山兔。

他們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,一動不動,更別說是主動往她身上撲了。

甚至她心中的默念都沒有用了。

她一直等著,等著它們主動過來,等得她心焦氣躁,明顯的不耐煩了,忽然,山雞動了,她煽動了翅膀朝她飛了過來。

周福寶剛咧開嘴想要笑,卻被山雞狠狠地啄了一口。

“啊——”

就是山兔也上來撓了她一下。

隨後,山雞和山兔都跑掉了。

周福寶氣急敗壞的往山下走,卻沒想到,路上碰到了一條惡狗。

那惡狗一直沖著她喊叫。

周福寶心裏害怕極了,可剛才的怒意還在,“滾開,快滾開。”

這年頭,自己都吃不飽了,也不知道誰家還有閑心養這樣一只狗。

正要拿石子扔過去,那狗忽然撲了過來,周福寶被嚇了一跳,扔了石子就連忙跑。

可她的速度也不快,眼看著就要追上她了。

“救命啊,救命。”

周建國正閑得跟人家吹牛呢,忽然就聽到有人喊救命,再一看,那被狗追得直跑的人,不正是他二哥的二閨女嘛。

周福寶也看到他了,就直接朝他跑過來,邊跑邊喊,“三叔,救救我。”

人喊他了,也不能看熱鬧了。

惡狗他還真不怕,上去一腳留給踹飛了,不過那狗不知道怎麽回來,摔下去之後,立馬爬了起來,又沖著周福寶沖過來,他沒防備,倒是挨了這畜生一爪子。

惡狗傷人還了得,和周建國吹牛的那幾個,過來一塊按住了狗。

“這狗怎麽瞧著像是瘋了一般。”

周建國看著自己被抓出爪印的地方,真他娘的疼,聽到人家這麽說,自然附和,“肯定是瘋狗,這狗要小心啊,別被他咬了,嘶——”

他這二侄女,存心的吧,抓哪兒不好,抓他傷口上,可疼了。

“那個,二侄女,把手松開,你碰到叔的傷口了。”

周福寶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嚇得連忙松開了手。

看她一手的血,還以為是沾了自己的傷口帶的,把她先打發回家,自己則是一頭紮進了衛生所,非讓人處理了傷口,再賴點紅糖喝喝。

周勇就沒見過他們家這樣的。

“打小你閨女就跟住這兒似的,我這的紅糖,可有一大半是你們喝掉的。”

“這不是生病了嘛,你以為我不想我閨女身體好好的,這不娘胎裏帶的,你自己也說了,不好治。”

“你小子,這嘴真利索。”

周勇說不過他,也懶得跟他胡扯亂扯了,等他紅糖水喝完,就趕緊把他打發走了,別回頭盯上了他這兒的什麽東西。

周建國揚了往那只裹著繃帶的手,“那行吧,我回去了,過兩天我再來看看。”

“快滾吧你。”碰到這樣厚臉皮的人,也是沒誰了。

周建國回去的時候,家裏人都在。

隊裏惡狗自己被拿住,讓大家來認了,都說不知道誰養的,想想也是,這誰家養了條狗,十裏八鄉的,還能不知道。

不過大隊長要負責任找到狗主人的。

這是惡□□情,這狗已經瘋了,是條瘋狗,幸虧沒真咬到人,不然就麻煩了。

聽說周建國受傷,還特地過來看了一下,聽說處理過了,又回去了。

周福寶站在一旁不說話,目光看著遠方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。

“二姐,你的手怎麽了?”周小紅看著周福寶手心紅紅的,有些好奇。

“沒事,不小心被紮了一下。”她這是被山雞啄的,當時都啄出血來了,不過她都沖洗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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